[续]

接着先写一段闲话吧。
今天睡了个懒觉。在日本留过学的人啊,都有这么个感觉,就是只要有时间,就想睡个塌塌实实的懒觉。那怕一个星期睡上一次,下个星期打工也好,学习也好,就不会觉得太紧张、太累了。今天是星期六,也没有课,每个月两次的二胡课是逢1、3的星期六,当然现在也不用去打工了,想睡多久都可以,只要不怕睡得腰疼。
昨天是我儿子九岁的生日,可他现在和他奶奶两人在北京上小学,昨晚给儿子打了个电话祝贺他生日愉快,儿子倒挺会张罗的,他说他请了班上4个好同学来家里一块儿吃饭,奶奶作了八个菜,同学们都玩的挺愉快的。儿子今年暑假来名古屋和我们一块儿度假,奶奶没来,儿子就请了班上要好的同学轮流给奶奶打电话,怕奶奶一个人寂寞。看来现在九岁的孩子,比我们九岁时要懂事多了。我九岁时上的小学里我们家乡的潇湘河很近,中午学校午睡时溜到河边游水玩儿,又总是常常被老师发现,下课后留校罚午睡。我们那个年代还没有电视,晚上睡的早,早上自然起得早,没有睡懒觉的习惯,连午睡都想着玩儿呢。给我儿子打了电话后,就陪夫人和女儿出去吃饭,然后去看了电影,回来半夜一点了。
早上九点多起来,一看外面秋风凉爽,就想起身去小河边散散步。一想,这个月29号许可先生要来名古屋NHK举办一次二胡表演课,因为许可先生是寒阳先生同班同学,中国,日本,美国都大有名气,是改进现代二胡的领头人物,于是我也报名了。这可是我第一次求师学二胡,以前一直没机会,现在又多少有点不好意思,自己也知道,从来不练习的人,那个老师愿意教你啊。许可先生预定讲课和表演的曲子以刘天华先生为主,苦闷之讴、良宵、光明行、烛影摇红,加上黄海怀先生的赛马。苦闷之讴从来没拉过,别到时候被老师点名出洋相。虽然来上课的应该几乎都是日本人,你可别小看他们,整天忙得要死的日本人也不知道哪儿有那么多的时间来练二胡,他们知道的曲子还真不比我少呢。我拿上刘育和先生编的《刘天华创作曲集》就上小河边去了。
这日本的小河里鲤鱼,青鱼特别多,还有不少肥肥的野鸭子。以前看着觉着,要是把这鱼一炸一闷,该多香啊。或者来一个红烧野鸭子,加上北京二锅头,也能让满脑子里的什么语言学啦语音学啦,什么专著啦博士论文啦都暂时靠边站一站,不过现在饱食终日的,自然没了那种感觉了。我往小河边一坐,嘿,你看那野鸭子,它不但不怕人,那些羽毛刚刚丰满的小鸭子们竟然还左上右下的在学起飞降落呢。它们灵巧的轻轻的往水面上滑降下来,激起一点儿微微的水纹,还竟让我联想起了寒阳先生和元春姑娘拉二胡时的滑音呢。寒阳先生的滑音钢健圆厚,情重义深,元春姑娘的滑音轻盈细腻,温柔爱怜,就象这些小野鸭们轻盈的滑降在水面上一样。我坐在小河边,把刘天华的这几首曲子唱了一边。我也是要求日本的二胡学习者唱谱的,初学者尽量让他们拉一些他们会唱的日本歌曲。可这4个曲子唱完,还真的嗓子疼了。
寒阳先生一行是9月30号从北京飞到名古屋的。晚点50分钟,等得挺着急的,生怕广播里传来找人的消息。因为这次办签证,也不是一帆风顺,来日前几天才下来,好在小包神通广大,一天之内就把机票搞定了。小包是一家旅游公司老板,年级轻轻,办事有方。小包和我一块儿来接机,他比我还着急,看看怎么还没出来,甘脆就进海关里面去了。就这一会儿,只见寒阳先生笑容满面的领着大家出来了。我在北京拜访时没有见到夫人王老师,扬琴小刘和钢琴小冯也是第一次见面。不过,这不是上海、广州机场,是在日本名古屋国际机场,虽然来日本的中国人日益增多,但还是有一种难以言表的亲近感。我们打过招呼后,等小包满找得头大汗从里面出来,就一面笑着一面推着行李去停车场。小包常去北京,同寒阳先生一家都很熟了。我们把行李放在我的大学同事丝井川教授车上,他在今年3月访华时在北京见过寒阳先生,今天抽空一块儿来接他们。
我们从建在海上的名古屋新国际机场往名古屋市内走,驱车大概40分钟。我安排寒阳先生一行在名古屋时就住在我们大学招待所,条件差点儿,环境挺好,周围很安静。高速公路正好要绕名古屋市中心一圈儿。不过,对从北京来的来说,名古屋没什么好看的,50层的大楼只有一栋姊妹楼。这也说明了名古屋人的实在。不过,可别小看名古屋。虽然日本10年经济萧条,从去年才有所进步,但爱知县的国民总产值是日本43县之首,名古屋的人均总产值却是世界最高级别的。今年8月底日本公布的世界国民总产值可以看到,2003年美国人均37,648美元,德国29,115美元,法国29,410美元,英国30,253美元,意大利25,471美元,加拿大27,079美元,韩国12,634美元,中国1,100美元,日本33,713美元,名古屋2000年人均54,746美元,今年成功的举办了爱·地球国际博览会,那自然还会再高一些吧。我一边开车一边为寒阳先生作介绍,不一会儿就到了我们大学门口了。我想,他们年轻人一定有点儿饿了,于是就先到一家叫做异人馆的拉面店吃碗面条儿吧。结果大家都说好吃,元春姑娘后来还跟我说想去异人馆,暂且留到下次吧。(2005年10月22日,待续)